取下牛套的老水牛顿时感到一阵轻松,这沉重的枷锁终日束缚在它的身上,已至于都忘记了自由是什么感觉了。
老水牛扭着屁股从林标的身旁走过,一溜烟跑到了地头惬意地喝着小溪里的水。只剩下林标在风中凌乱。
一旁的村民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张现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老人家您这是什么意思,这两天都是晴天,土地被晒得邦硬,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家的牛都累的吭哧吭哧的,更别提他这一个小娃娃了。”
“是啊师叔,我怎么可能拉的动啊。”林标也附和道。
“要是以前,你肯定是做不到的,不过今非昔比了。在山上修炼的这么多天,你已经可以感受到气了;现在就是第二堂课,学会控制气。”张现忠把牛套斜着挎在了林标肩膀上继续说道:“只有心静了才能感受到气,所以我安排你在瀑布下修行,要的就是尽可能的给你施加外界的干扰。而且只有把心静下来才能更好的控制气;你现在试着把身上的气往你的四肢上流动。”
路过的行人好像也被这田间的滑稽一幕给吸引到了,纷纷驻足观看。
“听说过牛耕地,驴耕地的,还没见过人耕地的。”
“就是就是,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大家开始就当前的情景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了。
林标听完也是一阵无语,不过他还是照做了起来。毕竟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在师叔的手下,什么修炼方式都有可能。
他双手把着牛套,身体前倾,把气的流动方向往四肢改变。
在众人惊讶的眼神当中,只见林标挎着牛套拉着耕犁,缓缓的动了起来,土地也随着犁子翻出了地下的黑土。
几个孩子调皮的围着林标喊道:“大水牛,大水牛。个子比牛小,力气比牛大。”
看到此情此景,张现忠则是满意的捋着胡子频频点头。
正值晌午,在地里卖力耕地的林标汗如雨下。豆大的汗珠顺着脖颈扑簌簌地往下掉,额头的汗把眼睛渍的生疼。“师叔,能不能让我歇一会儿啊?”林标几乎是恳求着,字里行间充满了委屈。
在树下乘凉的张现忠抬头望了望,“我这刚要睡着,你又把我这点睡意赶走了,知不知道老年人想要睡个安生觉多难吗?再坚持一下,不是都犁了三分之一了吗。”
林标闻言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小声嘟囔着:“感情不是你在这套着牛套犁地,说这么个风凉话。”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说师叔辛苦了。为了指导我连觉都睡不好。”没想到师叔的耳朵出人意料的这么尖,吓得林标赶紧一顿拍马屁。
“嗯~你能体谅为师就好,说明你还有点良心。”说完张现忠就继续打起盹来了。
林标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耕完那几亩地的了,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了。他现在坐在饭桌上,只觉得双腿失去了知觉,仿佛是不属于他的身体一样。他人在这里,魂好像还在耕地。
当林标看到张现忠把菜端上来的时候,当了一天牛的他饿得两眼放光。一碗饭七口就下了肚,几乎没嚼两下,菜也是没品尝出来什么滋味。
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张嘴,把东西放进肚子里。
不大一会,林标的面前就叠了十八张空碗,桌子上也是风卷残云,筷子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把张现忠也是吓了一跳,真是饿死鬼投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