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去别的店?还是辞掉晚上的工作?”

　　“我辞去晚上的工作，然后搬家。我母亲一个人住在老家，身体不太好。”

　　“什么病吗”

　　“我不太清楚。不管我怎么说，她都不想去医院……”

　　梦扬露出苦笑。梦扬和争强好胜又爱唠叨的母亲性格不合，经常吵架。母亲最近开始在电话里诉苦，委婉地希望和她一起住。即使关系不好，也不能抛弃唯一的父母。另外，母亲说的原因不明的身体状况也让梦扬很在意。

　　“我年纪也不小了，不能在这里干一辈子吧。”

　　“你不是才25岁吗?”

　　“我虽然25岁，但不可能在这里干一辈子。”

　　对于在夜店工作的女性来说，25岁可能是一个转折点。看到很多人，梦扬觉得她们早就做好了为这个行业奉献一生的觉悟。是去更大的店，还是扩大交流，寻找工作上的伙伴，还是自己独立创业，无论如何都要先确定目标，然后再行动。梦扬并没有那种想法。

　　“不只是母亲的事，我考虑了很多问题，最后觉得是时候该换换了。”

　　“马上辞职吗?”

　　“因为店里的情况，我还能再坚持3个月或半年。”

　　“那之后怎么办?回去打算做什么?”

　　“我打算在一家养老院做司机，主要接送残疾人和老年人。”

　　“司机？你真的想好了吗？”

　　“你的书里也说过，任何事都要有规划。”

　　“是代笔作家写的，我还没看过。”

　　常盛把小碗里的油炸食品大口送进嘴里。他是餐厅的老板，对餐厅很了解，从店内的氛围到饭菜的质量和价格都把握得很好。梦扬知道，他只是喜欢做生意，对自己的饮食没什么兴趣。

　　“也就是说，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

　　“我的电话号码还是会用的，希望能继续保持联系。”

　　“和夜总会时代的客人见面，在你接下来的工作上，太没面子了。”

　　“是啊……”

　　梦扬垂下眼睛，喝了口茶。说不寂寞是骗人的。

　　“你给了我很多照顾，实在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我有一个建议。”

　　常盛从桌子前探出身子，把脸凑了过来。

　　“不要当司机，来我的公司工作就行了。”

　　“什么?你的公司？”

　　梦扬吃惊地抬起头。

　　“我去做什么?”

　　“我的秘书吧?”

　　“秘书兼情人吗?”

　　“是恋人。”

　　“开玩笑的吧?”

　　“实现玩笑就是我的生活方式。书里没有写吗?”

　　常盛伸出粗壮的右手，摸了摸梦扬的左手。那一瞬间，梦扬的内心深处仿佛刺了一根刺，萌生了厌恶感和戒心。

　　“不要回老家，把母亲带来就行了，这样问题就解决了。”

　　“你很积极啊。”

　　“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男人吧?”

　　“可是，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女人吗?”

　　“孩子的事我不会不管呢。”

　　常盛抚摸着梦扬的手，缠着她的手指。他晒得黝黑的手上戴着金表，像被打湿了一样闪闪发光。那是男人又大又热的手指。

　　“雇个保姆，这样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会增加吧。”

　　“也许吧……”

　　梦扬垂下眼睛盯着左手。常盛的提议无可挑剔。上市公司的总经理秘书。工资恐怕比开车高，儿子也能有更好的环境。

　　唯一的问题是，梦扬对常盛没有感情。

　　“虽然是件好事，但我还是觉得你不适合我。”

　　“为什么?明明是我主动邀请的。”

　　“非常抱歉。”

　　梦扬左手离开常盛的右手，握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