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拆了货架上一条的烟,就着啤酒吃着花生米。可是话也说不下去什么。一直让屋里变得乌烟瘴气了迷糊地睡了下去。
醒来时大概是早上六点多,这一夜睡得太少了醒来时就感到脑子昏昏沉沉,一阵阵恶心。窗外传来了吵嚷声。
我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是酒精还是缺觉让大脑深处特别的沉重。
摇摇晃晃走到窗前向外一看,暗叫一声坏了。原来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围着,若是站在地上可能看不到中间到底怎么了。可是我在楼上恰能透过人脑袋看到中心竟有个人躺着。
“师爷!简然!快起来!”我冲着他们一喊。拿了件薄外套就往楼下跑。
”借过!借过!”人群围拢得很紧实,我想往里钻都钻不进去。只好在外层哇哇叫着。要说还是何瞎子聪明,他跟着就呜哇放声哭了出来。往人群里挤喊着:“让让让让!”
围观的人群道:“挤什么啊,都是人呢!”
“不是,里面是我家里的人!”何瞎子抹着眼泪,叫人一看心有戚戚,顿生恻隐。立马就给何瞎子让出条道儿来。
“让让,这大爷家里的。”
何瞎子跟着一招手,就把我和简然叫了近前。
我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大感反胃——一个已经看不出面目的人横陈在地上。脑袋大概被什么撞开了,脑浆子与血都流了满面。我也佩服这一圈又一圈的人,居然不觉得害怕恶心。
饶是我行走阴阳二界也有些时日了也受不了这个东西。
何瞎子凑近了看了看,一抹眼泪又回身捅了下我的腰道:“是不是死亡信使带走的第一个?”
我说不出个所以来。跟着就对围观的人群说自己看错了不是我们家里的,就从现场退了出去。
后来我们听说,死的是个三十七八岁的女的。那天给孩子买早点去,在路上就被一辆速度足有一百公里的老桑塔纳给撞了。当时头就碎得跟掉在地上的西瓜似的。
那老桑塔纳连减速都没减速就沿着路上了国道跑没影儿了。
这事儿是何瞎子打听来的,“听说平日里这女的从来不上路这边买早点,说是过马路看不准车害怕。可那天偏偏儿子就要吃这边的烧饼夹牛肉。你说是不是该着杠着了。”
听何瞎子这么说,无疑——这一切很邪性。保不齐就是那个死亡信使来夺命了。
进一步确认是死亡信使夺命的事儿是在那天夜里。这个被撞死的女的来找我了。
当天夜里我们仍是要了外卖,这次是锅贴与砂锅牛腩与羊肉片。锅贴本是何瞎子除了火锅外最爱的吃食,醋蒜摆好了,一口白酒一口锅贴,他能吃到夜里12点不带停的。
可是他今日却拿了几次筷子最后都又撂下了。
我看得出老小子心里还在琢磨白天那具尸体,便活跃气氛似的说道:“最近西边的ktv来了几个新驻唱,大长腿似是从肚脐眼儿就分开了。”
平日里他总爱吃好了锅贴再去ktv吼两嗓子可今天他却似是充耳不闻并不理我。
我再去看平日里对我也总是应和的简然此刻也缄默不语。
这俩人已经吓坏了。毕竟死亡不可怕,等待死亡才可怕。就像刑场上引颈待屠的人总爱跟刽子手说一句:“给个痛快的!”
我正兀自吃着锅贴可见二人如此冷漠心中也起了曾担忧。这种紧张的气氛显然会传染。
可不及我说什么,就听外面忽地又起了风。一场雨似是就在不远处酝酿着。
我正想着该如何让这二人心里放宽些,如此这样总不是个事儿。可就听到门外哗啦哗啦一声响,那是我挂在门上的五帝钱。看来有客到。
我这个阴阳士多搬上楼后,还真得没怎么在店里接到像样儿的生意。
倒不是店开在二楼不方便,只是最近忙于各类事情特别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封印任务让我根本没有心思顾忌别的事儿。
这个五帝钱是将五个帝王时代流通的钱币穿成一串,我又将此物挂在一个老铜钟内。有邪魂阴气一到门口就会催动铜铃哗啦啦作响。
这是因为五帝钱最宜感知阴气所在。
此时五帝钱一响我知道了这是有生意来了。
因为身在二楼不如一楼那样方便,是以以前邪魂直接进店我一眼就可以看到。而今却只好靠着五帝钱来提醒我。
跟着一团漆黑的影子就进屋了。
简然虽然已经跟着我见过了许多次邪魂,可仍旧被面前这个家伙吓了一跳。只因为此物怨气似是特别重,我感到了一阵阵阴冷。这说明这位生前一定有很大的愿没有了。
“哪位是尉迟师傅?”说法的还是个女声。
因为她周身笼罩着一层黑气,这种黑气是怨念的象征。
怨念越深的人身上的黑气就越浓。这位因为黑气都不辨公母了,可见黑气多浓。
我听她找我就长身而起,“我,我就是。请问……?”
“我们今天见过面!”那阴人又道。
“哦?”我被她这一句话搞得有些懵圈。
“姑娘,有事儿直说吧,一般你们时间不会太多的。”何瞎子也道。
她跟着一探气或者称之低啸也不为过,一阵比空调还阴寒十倍的冷气立时充满整个屋子。
简然有些怕了,我用余光看到他往口袋里掏——之前我教他写过些简单的驱邪符。
我一把摁住他,跟着一个眼神告诉他冷静下来。
“我就是今天被撞死的那个女人啊!你们说是我家里的!”那阴人忽地开口又道。
何瞎子一听心道:“我去,这是给自己惹了祸了!”
“我要是能有家人在身边也许也不至于如此了。”阴人幽森说道。跟着她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原来阴人叫黄雅然,刚刚搬来胡家岭。她有个五岁的儿子,这孩子刚出生没多久老公就跑了。
听说是跟一个女的去了南方。
她本来有妈妈也就是孩子的姥姥一齐照顾孩子,她则在胡家岭的一家塑料花厂里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