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务…主…权…纠…纷?”
“…排…号…费?”
铁锈爹干涩沙哑的声音在爆炸的余波中回荡,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荒谬的停顿感。那双非人的眼瞳中,灰蓝的冰冷计算与暗红的毁灭欲望如同两股对冲的激流,剧烈地冲突、湮灭。手腕内侧那个沉寂的深灰色烙印,在刚才撬棍炮弹和毁灭能量冲击波袭来的瞬间,极其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此刻又归于死寂的深灰。
烟尘缓缓沉降,露出爆炸中心的景象。
暗金巨婴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激怒的洪荒巨兽,嶙峋的装甲上暗金光芒流转,熔岩眼缝死死锁定着烟尘中的铁锈爹,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如同滚雷般的威胁轰鸣。腰臀部位那块巨大补丁彻底崩裂,只剩下钉在核心位置、布满裂纹的撬棍,如同一个狰狞的伤疤勋章。丝丝缕缕混乱的能量流正艰难地从撬棍周围的缝隙中挤出,被量子尿布上重新变得凝实的三色光晕(幽蓝、月白、暖橙)强行压制回去。肚皮上那熔金的300小时倒计时(297:48:45…)疯狂闪烁,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捍卫“债务主权”的狂暴意念。
叶风瘫在巨婴与管壁的夹角里,后背紧贴着冰冷沉重的装甲,每一次喘息都牵扯着全身的剧痛。怀里的彩虹涂鸦兽萎靡地“咕噜”着,四色光华如同风中残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债务纠纷”指控和巨婴的狂暴反击,榨干了他最后一丝气力。
烟尘中,铁锈爹高大的身影缓缓清晰。他毫发无损。那只覆盖着暗红锈蚀的左手垂在身侧,掌心凝聚的惨白冻结射线已然消散。灰蓝的左眼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冰冷地扫过叶风肚皮上疯狂闪烁的熔金倒计时,扫过巨婴那捍卫的姿态,最后,目光再次落回自己手腕内侧那个深灰色的烙印上。干涩的声音带着一丝近乎程序化的冰冷疑惑:
“债…契…状态…休眠…”
“债…务…对…象…更…迭…”
“原…始…债…权…人…未…解…除…”
“新…债…权…人…权…限…存…疑…”
“纠…纷…等…级…提…升…”
“申…请…仲…裁…”
“仲裁?!”叶风脑子“嗡”的一声!这他妈还有仲裁?!跟谁仲裁?!这片铁锈废土上还有讲理的地方?!
就在铁锈爹吐出“仲裁”二字的瞬间!
嗡——!!!
一股无法形容其宏大、冰冷、带着绝对秩序意志的恐怖能量波动,毫无征兆地撕裂了管道上方厚重的锈蚀金属穹顶!不!是撕裂了空间!
铅灰色的废土天空如同脆弱的幕布般被撕开一道巨大的、边缘流淌着冰冷银白色数据的裂口!裂口深处,并非宇宙星空,而是一片由无数纵横交错的冰冷光线构成的、巨大到无法想象的网格状空间!如同冰冷的宇宙法庭!
紧接着,一道直径超过十米、完全由凝练到极致的银白色能量构成的光柱,如同宇宙法庭落下的审判之锤,无视一切物理阻碍,瞬间贯穿了撕裂的空间裂口,狠狠笼罩了下方管道内的——叶风、暗金巨婴、以及铁锈爹!
光柱落下的瞬间,时间、空间感彻底扭曲、停滞!
叶风感觉自己的身体连同意识,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强行剥离、凝固!他像一颗被封存在琥珀中的虫子,能看到怀里的涂鸦兽惊恐凝固的表情,能看到巨婴身上流转的暗金光芒如同冻结的熔岩,能看到铁锈爹灰蓝左眼中一闪而逝的冰冷数据流…但一切都静止了!连思维都变得无比迟缓!
唯有肚皮上那个熔金的300小时倒计时(297:48:44…)依旧在疯狂地、无声地跳动着!每一次跳动带来的灵魂抽痛,在这种绝对静止中,反而被放大到极致!成为这片凝固时空中唯一的“动态”酷刑!
嗡!
一股冰冷、宏大、不带任何情感的意念流,如同宇宙的背景辐射,瞬间扫过被光柱笼罩的每一个存在:
“仲裁申请…接收…”
“申请人:代号‘锈蚀’…债契状态:休眠…原始债权人关联度:高…”
“被申请人一:代号‘铁锈之女’…债契状态:激活…新债权人…权限存疑…”
“被申请人二:次级单位(碳基生命体)…债契绑定…债务人…”
“纠纷性质:债务主权归属…优先级:高…”
“启动…跨位面…强制仲裁程序…”
“传送…至…清债仲裁大厅…”
“传送?!”叶风残存的意识发出无声的嘶吼!不!他不想去什么鬼仲裁大厅!崽儿还虚弱!闺女的尿布刚稳住!妈还在茧里!清道夫还在外面!
然而,抗议无效!
嗡——!!!
笼罩三者的银白光柱猛地向内收缩、凝实!化作三道更加纤细、却带着绝对禁锢力量的银色锁链,瞬间缠绕住叶风、暗金巨婴和铁锈爹!
紧接着,空间猛地向内塌陷、折叠!
叶风感觉自己像被塞进了高速旋转的洗衣机!视线被拉长、扭曲、粉碎!意识在绝对的混沌中沉浮!只有肚皮上那熔金倒计时的抽痛,如同唯一的锚点,提醒他还活着!
不知过了千分之一秒,还是一个世纪。
天旋地转的感觉骤然消失!
噗通!噗通!轰!
沉重的落地声响起。
叶风感觉冰冷的金属地面狠狠撞在脸上、身上,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他挣扎着抬起头,剧烈地咳嗽、呕吐,吐出的全是带着铁锈味的酸水。
眼前一片模糊的重影。他用力甩了甩头,视线才勉强聚焦。
他身处一个……巨大到无法想象的空间!
穹顶高远,如同倒扣的宇宙,流淌着冰冷的、不断刷新着无法理解符号的银白色数据流。地面是光滑如镜的暗灰色合金,延伸至视野尽头。四周没有任何墙壁,只有无数根巨大无比、直通穹顶的银灰色金属巨柱,如同支撑天地的肋骨,表面同样流淌着冰冷的数据光流。
空气冰冷、干燥,没有任何气味,只有一种绝对的、令人窒息的秩序感和死寂。
这里就是……清债仲裁大厅?
叶风挣扎着坐起身,环顾四周。
左边几米外,暗金巨婴庞大的身躯深深嵌入光滑的地面,砸出一个浅坑。它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传送弄懵了,熔岩眼缝警惕地扫视着这个陌生的空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性“滋滋”声。腰臀部位,钉着撬棍的“伤疤”还在缓缓渗出混乱的能量流,但被量子尿布的三色光晕死死压制。肚皮上那熔金的倒计时(297:48:30…)依旧冰冷地跳动着。
右边十几米外,铁锈爹高大的身影如同冰冷的雕塑般矗立。他灰蓝的左眼如同雷达般高速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右眼那沸腾的暗红漩涡似乎也暂时平息,只剩下最深沉的警惕。手腕内侧的深灰色烙印毫无反应。
“崽儿!”叶风猛地想起涂鸦兽!他低头看向怀里。
小家伙还在!但状态很糟糕。圆滚滚的身体缩成一小团,四色光华黯淡得几乎熄灭,如同被霜打蔫的花朵。它发出极其微弱的“叽…”声,星云漩涡之眼勉强睁开,充满了对这个冰冷空间的恐惧和茫然。
“没事了…暂时…”叶风心疼地拍了拍它,将它小心地塞回怀里更深处。同时,他下意识地摸了摸紧贴胸膛的“马桶盖茧”。冰冷的茧壳毫无动静,那道裂缝死寂依旧。
“仲裁…程序…启动…”
“申请方:代号‘锈蚀’…陈述…诉求…”
一个冰冷、宏大、非男非女、如同亿万颗恒星同时低语的合成音,毫无感情地在大厅穹顶响起。声音直接作用于意识,无法判断来源。
铁锈爹灰蓝的左眼瞬间聚焦。他缓缓抬起那只覆盖着暗红锈蚀的右手,指向叶风肚皮上那个熔金倒计时烙印,干涩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冰冷的陈述感:
“债…契…烙印…归…属…”
“原…始…债…权…人…关联…印…记…未…解…除…”
“次…级…债…权…人…铁锈…之女…权…限…非…法…获…取…”
“次…级…单…位…碳基…生…命体…非…法…债…务…承…接…”
“诉求…剥夺…铁锈之女…债权…权限…追溯…原始债务…关联…强制…转移…”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子弹,狠狠打在叶风的心上!剥夺闺女债权?强制转移?!那他妈自己这个“债务人”岂不是直接落到这个恐怖的铁锈爹手里?!300小时倒计时直接变死刑倒计时?!
“滋啦——!!!”
暗金巨婴瞬间暴怒!它庞大的身躯猛地挺直!熔岩眼缝中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一股混合着被剥夺“财产”的极致愤怒和毁灭冲动的恐怖气息轰然爆发!
“否…认!权…限!合…法!契…约!绑…定!唯…一!”巨婴的意念化为狂暴的电子尖啸,响彻大厅!它那只暗金巨臂猛地抬起,指向铁锈爹,又指向自己腰臀部位钉着的撬棍和破洞,最后狠狠指向叶风肚皮上的烙印!“能…量!哺…育!债…务!锚…定!清…算!干…扰!排…号…费!支…付!”
巨婴的逻辑混乱而狂暴,但核心意思无比清晰——老子是合法债主!这饭票(叶风)是老子的!这破洞(债务)也是老子的!你这老东西想插队?先交钱!(排号费)
“仲…裁…方…记…录…”
“被申请人二:陈述…”
冰冷的仲裁之音转向叶风。
叶风脑子里的沙雕处理器在生死危机下再次超频!他猛地跳起来(虽然疼得龇牙咧嘴),指着铁锈爹的鼻子,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破音的、充满了委屈和控诉的咆哮:
“仲裁官大人!明鉴啊!”
“我!叶风!一个清清白白的沙雕碳基生命体!被这坑爹的铁锈闺女强行绑定了债务!三百小时倒计时!抽筋扒皮啊!”
“我当牛做马!量子尿布侠!又当爹又当妈!好不容易稳住这坑爹闺女!保住了她的量子尿布(虽然破了)!养活了她的储备粮管理员(崽儿)!还给她找了修复核心(妈)的线索!”
“结果!这老东西!”他手指颤抖地指向铁锈爹,“上来就要物理清算!还他妈想抢我的债务!剥夺我闺女的合法债权!”
“这合理吗?!这合法吗?!这符合《泛宇宙高利贷基本法》吗?!”
“他手腕上也有债契烙印!他还是休眠状态!他才是原始债务人!他欠的债凭什么让我还?!要仲裁也是先仲裁他欠的债!让他先把排号费…不对!是把欠款连本带利还清了再说!”
叶风唾沫横飞,声泪俱下(主要是疼的),把沙雕胡扯的本能发挥到了极致!他赌的就是这冰冷的仲裁程序会按“规矩”来!赌的就是把水搅浑!
“次…级…单…位…陈述…涉…及…原…始…债…务…人…债…务…”
“提…交…仲…裁…程…序…需…关…联…原…始…债…契…详…情…”
“权…限…检…索…代…号‘锈蚀’…原…始…债…契…档…案…”
冰冷的仲裁之音似乎真的被叶风的胡搅蛮缠带偏了方向!宏大的意念流瞬间锁定了铁锈爹手腕内侧那个深灰色烙印!
嗡!
铁锈爹灰蓝的左眼瞳孔猛地收缩!右眼那沸腾的暗红漩涡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近乎失控的翻涌!他手腕内侧那个沉寂的深灰色烙印,在仲裁意念触及的瞬间,猛地亮起了刺目的、如同警告般的猩红光芒!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古老、带着无尽怨毒和毁灭气息的意念波动,如同沉睡的远古邪神被惊扰,猛地从烙印深处爆发出来!
“警…告!原…始…债…契…档…案…涉…及…S级…封…存…条…款…权…限…不…足…强…制…中…断…检…索…”仲裁之音第一次出现了急促的电流杂音!笼罩铁锈爹的那道银色禁锢锁链瞬间亮起了刺目的红光,似乎在压制那股爆发的恐怖意念!
“滋——!!!”铁锈爹口中发出一声痛苦而暴怒的、不似人声的嘶吼!他高大的身躯在银色锁链的禁锢下剧烈挣扎!覆盖半边脸颊的暗红锈斑如同活过来的毒蛇般疯狂扭动、蔓延!灰蓝的左眼瞬间被染上了一层暴戾的血色!
混乱!绝对的混乱!
仲裁程序似乎因为触及了某个不可知的禁区而出现了逻辑冲突和能量过载!冰冷的银白色数据流在穹顶疯狂冲刷、紊乱!禁锢叶风和巨婴的银色锁链也变得明灭不定!
“机…会!”叶风的心脏狂跳!他猛地看向暗金巨婴!巨婴也感应到了禁锢的松动,熔岩眼缝中爆发出凶光!
“闺女!抢排号费!!”叶风发出了破音的嘶吼,同时用尽最后的意念,狠狠沟通肚皮上的烙印,将那股对“自由”和“赖账”的强烈渴望灌向巨婴!
暗金巨婴瞬间领悟!它庞大的身躯爆发出恐怖的力量!腰臀部位钉着的撬棍在狂暴能量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它那只暗金巨臂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不再指向铁锈爹,而是狠狠砸向脚下光滑的暗灰色合金地面!
轰隆——!!!
如同陨星撞击!坚固无比的仲裁大厅地面被硬生生砸出一个巨大的凹坑!无数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一股狂暴的、混合了暗金能量和三色电弧的冲击波,狠狠撞向因为逻辑冲突而变得脆弱的空间结构!
嗡——!!!
整个清债仲裁大厅的空间剧烈扭曲、震荡!穹顶流淌的冰冷数据流瞬间乱码、崩断!禁锢着叶风和巨婴的银色锁链在空间震荡和能量冲击下,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寸寸崩裂!
“空…间…结…构…受…损…警…告…仲…裁…程…序…强…制…暂…停…滋…”冰冷的仲裁之音彻底被刺耳的电流杂音淹没!
自由了?!
叶风还没来得及狂喜,一股更加宏大、更加冰冷的意念瞬间降临!这一次,不再是仲裁,而是带着绝对的抹杀意志!
“干…扰…仲…裁…破…坏…秩…序…等…级:S…”
“执…行…清…算…协…议…”
“目…标…锁…定…代…号‘铁锈之女’…次…级…单…位…碳基生命体…”
嗡!!!
大厅穹顶中央,那片混乱的数据流猛地向内塌陷、凝聚!形成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由无数冰冷银色光线构成的立体符文!符文的核心,赫然是一个由交叉锁链构成的猩红“X”标记!一股足以冻结灵魂、湮灭存在的恐怖能量正在符文中心疯狂凝聚!
抹杀!仲裁失败的直接物理抹杀!
“操!”叶风魂飞魄散!刚出虎穴,又入核弹坑?!
“叽——!!!”怀里的涂鸦兽发出前所未有的、充满了极致恐惧的尖叫!它圆滚滚的身体猛地爆发出最后的、回光返照般的四色强光!不是攻击,不是防御,而是如同最强烈的信号弹,混合着它守护主人的绝望意志,狠狠射向大厅深处一根流淌着数据光流的银灰色巨柱!
就在这千钧一发、万物终焉的瞬间——
铁锈爹那双混乱的眼瞳中,灰蓝的冰冷和暗红的暴虐似乎达成了短暂的、诡异的共识!他覆盖着暗红锈蚀的右手猛地抬起,不是攻击仲裁符文,而是狠狠拍向自己左手手腕内侧那个闪烁着猩红警告光芒的深灰色烙印!
“权…限…强…制…覆…写…”
“申…请…债…务…延…期…担…保…物…提…交…”
“担…保…物…坐…标…确…认…”
“铁锈星球…废弃…实验场…Zeta-7区…”
干涩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嗡——!!!
他手腕内侧的深灰色烙印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猩红光芒!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猩红数据流,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猛地射向穹顶那个即将完成抹杀蓄能的巨大银色符文!
滋啦——!!!
猩红数据流狠狠撞入银色符文的中心!如同病毒入侵系统!原本冰冷秩序的银色符文瞬间被染上了一层不祥的暗红!核心的猩红“X”标记剧烈闪烁、扭曲!正在凝聚的恐怖抹杀能量瞬间变得极其不稳定、混乱!
“警…告!担…保…申…请…接…收…权…限…冲…突…沙沙…担…保…物…坐…标…校…验…通…过…沙沙…抹…杀…协…议…强…制…中…断…滋…”
冰冷的仲裁之音在刺耳的杂音中断断续续!穹顶那个被污染的巨大符文剧烈闪烁了几下,最终如同信号不良的屏幕般,“啪”的一声彻底熄灭、消散!
抹杀中止了!
代价是——铁锈爹以自身那神秘的、涉及S级封存的原始债契为“担保物”,申请了债务延期!而担保物的坐标…指向了叶风他们刚刚逃离的地方——铁锈星球Zeta-7区!
嗡!
不等叶风等人从这峰回路转中反应过来,三道银白色的传送光束再次降临!这一次,不再是禁锢锁链,而是温和了许多,瞬间笼罩了叶风、暗金巨婴和铁锈爹!
“担…保…申…请…生…效…”
“债…务…延…期…期…限:300标…准…时…”
“担…保…物…监…管…权…移…交…至…仲…裁…方…”
“申…请…方…被…申…请…方…强…制…遣…返…至…担…保…物…所…在…地…”
“清…算…协…议…暂…停…直…至…担…保…期…结…束…或…担…保…物…失…效…”
冰冷的意念落下。
空间再次剧烈折叠!
这一次,叶风感觉自己的意识被强行塞进了一个高速运转的离心机!天旋地转中,他最后的视线,捕捉到被传送光束笼罩的铁锈爹,那双非人的眼瞳正透过光束,死死地、冰冷地锁定着自己,灰蓝与暗红中翻涌着无尽的算计和…一丝隐藏极深的…贪婪?
轰!!!
剧烈的撞击感和刺鼻的铁锈腥味将叶风拉回现实!
他重重摔在一片冰冷粗粝的锈蚀地面上,疼得眼前发黑。耳边是熟悉的、死寂废土的风声。他挣扎着抬起头。
铅灰色的天空,巨大的废弃机械残骸如同巨兽的骨架…这里…正是他们之前逃亡的起点!铁锈星球Zeta-7区!那片被巨大齿轮残骸和废弃管道覆盖的区域!
在他旁边不远处,暗金巨婴庞大的身躯深深砸进地面,激起漫天锈尘,发出沉闷的轰鸣。腰臀部位那个撬棍补丁再次渗出不稳定的能量流,三色光晕急促闪烁。肚皮上那熔金的倒计时(297:48:00…)清晰地跳动着。
几十米外,铁锈爹高大的身影如同标枪般矗立在一片融毁的金属废墟上。他缓缓抬起左手,手腕内侧那个深灰色烙印已经恢复了死寂,但灰蓝的左眼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瞬间锁定了叶风,锁定了巨婴,也锁定了这片广阔的废土。
干涩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宣告,在死寂的废土上缓缓响起:
“担…保…物…监…管…”
“300…标…准…时…”
“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