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予人还昏昏沉沉,明玉起身便出去找阮辞问药。
阮辞一看她神情就知道恐怕不轻松,于是一家三口又进来看一看谢清予的伤势。
阮辞蹙眉道:“谢将军这是怎么搞的?”
谢清予尚留有一丝清醒,勉力应答了一句:“可能是撑船的时候撑破了。”
阮辞狐疑道:“撑船能撑成这样?”
谢清予道:“可能是昨晚风浪较大,而我先前已有旧伤复发之况的缘故。”
撑船那点力气还不至于坏成这样,主要是昨晚厮杀了一场,死士人数比在青海城的时候更多,打斗得也更加激烈。
但他能说么。
顾祈杀的是那北燕二皇子,又不是个无名小卒,这事本就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否则后面还有的是麻烦。
所以他和顾祈昨晚都干了什么,只能自行消化。
阮辞便不得不说他两句:“谢将军明知己身有伤,为何还要跟着前去?难道顾祈身边差个撑船的么?”
顾祈淡淡道:“我自己去也无不可,奈何他放心不下,非要一同前往。”
谢清予不由得看了顾祈一眼,他实在是没力气黑脸了。
但凡要是他提前知道顾祈在岸上已经布好了人手,他至于跟着一起去么?
他明明非常爽快地就答应了让他同行好不好,还说得这么被动!
谢清予有气无力道:“是,皇夫是真无奈。是我硬要去的,不然皇夫若是有个好歹,我也不好向齐君交代。”
阮辞道:“跟我交代,你别先把自己给交代出去了。”
随后她不再耽搁,叫顾昀看着这里,她带着明玉去拿药。
谢清予这般大面积的旧伤复发,得重新安排用药才行。
明玉亦步亦趋地跟着阮辞出房门,两人一走,顾祈也就没必要再留在房间里了,随后也转身走了出去。
顾昀先帮谢清予初步清理了一下伤口,忽道:“谢叔和我爹昨晚都干了什么?”
谢清予道:“你爹怎么说的?”
顾昀道:“说是去渔村买海鲜了。”
谢清予:“那不就是了。”
顾昀道:“这样的说辞也只能说给我娘听听。你这身伤,必是耗了很大的力气才能弄成这样,不是撑船撑坏的。”
谢清予沉默片刻,道:“你年纪轻轻,疑心病未免太重。”
顾昀道:“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谢清予道:“你要不信,就问你爹去,看看他如何答复你。”
顾昀知道,要是在谢清予这里都问不出什么来,就更别想在他爹那里问出什么了。
明玉拿了药回来,顾昀也就不方便再问了,起身让开了地方。阮辞先已经详细告诉她药怎么用,顾昀便只一本正经地道:“后面若还有发烧,记得及时叫我。”
谢清予拒绝:“放心,不会叫你。”
明玉道:“虽然扎错了两针,但总体还是到位的。都把烧给你退下来了,像堂侄这个年纪委实不错了。”
谢清予心想,是不错,也不看看先前顾昀给他施针的时候,阮辞和顾祈是怎么现场教导的。
终究他还是成功地给顾昀当了回练手的。
谢清予道:“扎错了两针有时候也是比较严重的,要是放外面那些大夫的医馆里出现这样的情况,是要被砸招牌的。”
顾昀道:“我又不是外面的大夫,砸不了招牌。”
明玉小心翼翼地给谢清予上药,又时不时来摸他的额头,见他这会儿没再高烧起来,人也是醒着的,一直紧揪着的心这才微微松了松。
又有顾昀在这里说话,也能稍稍分散一点她的注意力。
可见着谢清予的伤势,她还是触目惊心,又难受又担忧。
先前好不容易见好,这下好了,一夜回到原点,不知又要养多久才能养好了。
后来顾昀也悄无声息地出去了,明玉给谢清予的伤全部上药包扎完,谢清予就一直撑着精神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