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王妃缓了一口气,道:“确实,在我和明玉她爹得知此事以后,是彻夜难眠。而我也因为日日痛心担忧而病了好些时日了。”
阮辞目露关心道:“王妃身子可有好些?凡事都有个解决之法,可千万别急坏了身体才是。”
纪王妃点点头,道:“多谢女君关心,我现今好多了。要是像之前那般严重,早在昨天,恐怕就得被气死了。”
阮辞看向明玉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明玉,你可不能气你娘。”
纪王插科打诨道:“你堂嫂说的是对的,你得听。”
明玉应道:“我知道,我原也不是想气娘。”
纪王妃神情又舒缓了两分。
阮辞道:“回头好好跟你娘认个错。”
明玉道:“我知道了。”
随之阮辞目光一转,落在谢清予身上,又道:“谢将军,此事你做得非常欠妥,既然来北燕一趟,趁此机会理应好好向纪王和纪王妃请罪才行。”
不等谢清予回话,纪王妃就冷冷地拒绝道:“请罪就免了,我们担当不起。”
她对着阮辞,语气和缓地又道:“我们倒是可以趁此机会好好重新商榷一下这门婚事,不知女君意下如何?”
阮辞道:“纪王妃打算如何商榷?”
其实谢清予昨天已经郑重其事地请过罪了,纪王妃气极打也打过了。纪王在了解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其实改观了不少。
在纪王觉得,除非是两人真的到了走不下去的那一步,才好商议解除婚约,可当下显然还远没到那一步。
至少目前明玉和谢清予两个当事人还十分相爱。
遂纪王便道:“如果能解决之前积累的矛盾争端就尽量解决吧,不一定非得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夫人你觉得呢?”
纪王妃看向他,道:“为人父母,我咽不下那口气,你咽得下去吗?难道你打算就这么算了?”
阮辞道:“王妃先别生气,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听听也无妨。”
之前谢清予和明玉定下婚约时双方都没怎么坐下来好好商谈一番,如今却是都齐了,就莫名有种双方家长会面、仔细商议细节的感觉。
只不过谢清予孤身一人,没有家长也就只能阮辞这位君主替他出面了。
可能商议的也不是什么喜事。
既然阮辞开了口,纪王妃也不藏着掖着了,便道:“我们将女儿远嫁至大齐,可大齐的谢将军却有负在先,故而我想与女君商榷,应该重新考虑他二人的关系,看怎么解除婚约。”
阮辞态度十分委婉,道:“王妃,这件事我看也不必非要如此,谢将军向你赔罪了吗,如果没有,我定让他负荆请罪,以平王妃怒气。”
纪王妃却十分强硬,道:“我只请女君解除这门婚约。”
纪王觉得她实在是逾矩了,微沉了沉脸色,正要说什么,却见阮辞笑了笑道:“那还真不行。”
她虽是笑着说的,可是那话里的意味不容辩驳,让纪王妃微微一愣。
阮辞道:“王妃见谅,这两国联姻非同儿戏,也不单单是他们两个的私事,而是关系到两国邦交之大计,岂能说解就解?”
明玉不由自主地用力点头。
她之前还担心着急,现在听阮辞一说,顿时心就揣回肚子里了。关键时候,还是堂嫂给力啊。
纪王妃道:“他二人私下约定结亲乃是相互利用并非真心结为夫妻,只是为了各自方便,如此也不能解?”
阮辞微微笑道:“谁家的婚姻不是契约?不管他二人的私下做何约定也影响不了这契约的正当性。
“何况这联姻本就是图各自方便,想最初与我大齐将军议下婚约的郡主,连谢将军的面都没见,彼此就一幅画像看看,不还是定下了?
“后来谢将军与明玉两相情愿才改了。联姻就是联姻,没感情没意愿都不影响,当然双方都愿意自是最好。”
纪王妃一时竟无话可接。
明玉不禁歪头对顾昀小声道:“你娘好厉害啊。”
顾昀淡淡瞥她一眼:“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