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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5章 替身

  方紫岚还要推拒,阿宛紧紧握住她的手不放,“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就这样走出这个院子,然后死在外面吗?”

  “罢了。”方紫岚没有甩开阿宛的手,只是看向孟庭扬道:“你速去给独孤明传个信,就说刘家出事了,让他走一趟,越快越好。”

  “我这就去。”孟庭扬点头应下,“世子那边……”

  “不要告诉世子。”方紫岚打断了孟庭扬的话,“此事与世子、忠正王府皆无关,你明白吗?”

  “好。”孟庭扬说着看了一眼阿宛,她接口道:“你放心去,这里交给我便是。”

  听她这么说,孟庭扬丢下温然就要走,阿宛赶忙道:“等一下,你先帮我把温公子送回去,再走不迟。”

  “把温然交给我吧。”方紫岚边说边把温然的手臂搭到了自己肩上,然后轻轻拍了拍阿宛的手背像是安抚,“我尚且撑得住。”

  “那我和你一起。”阿宛叹了一口气,认命似的抓过温然另一边手臂,和方紫岚一起把他架回了厢房。

  见孟庭扬离去,四下无人,阿宛终于得了空,可以问出心中疑惑,“说起来,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方紫岚不语,阿宛便自顾自道:“孟将军一直在院中守着,无人进出,你就算身手再好也不可能凭空冒出来。”

  “我都这副模样了,还凭空冒出来?”方紫岚脸上浮出一抹苦笑,阿宛把温然放平,“行了,你若不愿说,我便不问了。你等着,我先去给你找身衣裳换了。”

  方紫岚看着阿宛忙前忙后的背影,终于松了一口气,她靠坐在桌案边,为自己倒了一盏茶,没喝两口就被阿宛喝止了,“那茶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了,想来早就凉透了,你等我去给你煮些热的来。”

  “我没那么多讲究。”方紫岚晃了晃手中茶盏,阿宛劈手夺过,顺势塞了一套干净衣裳给她,“快去把衣裳换了,小心着凉。”

  方紫岚听话地走到屏风后面,换了一身衣裳,取下了面纱。

  “人呢?”阿宛去厨房煮了汤药回来,并未看到方紫岚,她不好声张,在院中绕来绕去找了好一会儿,才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人。

  “我说你去哪了,原来是躲在这里烧衣服。”阿宛走了过去,方紫岚看着被火光吞噬的紫衣,仿佛自己的另一重身份也被剥离了。

  可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她始终被困在不同的身份中。

  “毁尸灭迹,不能留痕。”方紫岚的声音很低,阿宛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话说的,像是杀了紫秀似的。”

  “怎么不算呢?”方紫岚勾了勾唇,眉眼柔和了几分。

  “你想好说辞了吗?”阿宛抿了抿唇,方紫岚看着她,“什么说辞?”

  “明知故问!”阿宛没什么好气,“昨日你我是何身份,今日又是何身份?纵然紫秀的身份可以盖过不提,但昨日的世子夫人今日变成了医女,如何说得过去?”

  “如果你愿意,可以继续假扮世子夫人。”方紫岚神情平静,阿宛愣了愣,“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想……”

  “不是。”方紫岚截住了阿宛后面的话,“你若不愿,我自有我的说辞。”

  “什么说辞?”阿宛面露狐疑之色,方紫岚淡声道:“世子夫人体弱,不便出现于人前,有几个替身也不奇怪。”

  “你这是要旁人把你我都当作世子夫人的替身?”阿宛脸上疑色更重,“可世子都没有替身,世子夫人怎么会有这么多替身?”

  “世子……也可以有。”方紫岚若有所思,阿宛凑到她面前,“你又打什么主意呢?”

  “没什么。”方紫岚摇了摇头,阿宛一副我才不信的表情,奈何她们对彼此都太过了解,便不约而同地转了话音。

  “温然当真没几日可活了?”

  “傅明月小姐是不是出事了?”

  两人几乎同时问出口,又是同时道:“你先说。”

  方紫岚对阿宛急切的表情没什么抵抗力,当即直接道:“傅明月死了。”

  闻言阿宛不由地后退了一步,“怎么会这样……”

  方紫岚张了张口,却并未发出声音。阿宛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扯住她的衣袖,“此事你先不要告诉温公子,他眼下还有命活,全凭一口气吊着。”

  “你是说傅明月便是温然的那口气?”方紫岚的神情晦暗不明,阿宛点了点头,“温公子若是知道傅明月小姐死了,只怕他也活不了。”

  方紫岚沉默了半晌,才道:“瞒住温然,他便能活了吗?”

  “希望不大。”阿宛松开了方紫岚的衣袖,整个人是肉眼可见的消沉。

  方紫岚抬手覆上了阿宛的肩,“你已经尽力了。”

  “我知道。”阿宛的声音发闷,“你说若是我们没有当众揭开温大人之死的真相,没有破坏冥婚,温公子和傅明月小姐他们是不是就不会……”

  “阿宛,已经发生的事,多思无益,只会伤神。”方紫岚温声宽慰道:“你只管看顾温然,旁的事不必忧虑,交给我便是。”

  “交给你?”阿宛定定地看着方紫岚,“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状况不比温公子好多少?”

  “我知道。”方紫岚点了头,“所以我才说,世子夫人需要替身。”

  “我明白了。”阿宛反应了过来,“你是想有个人像瓷娃娃似的,不声不响地替你做那金尊玉贵高高在上的世子夫人?”

  “是。”方紫岚承认得很快,“方崇正纵是翻云覆雨,但他有一句话说的没错——方家三小姐、汨罗忠正世子夫人,必须与紫秀割席,永远不能是同一个人。”

  她直呼方崇正其名,阿宛登时便察觉到了异样,“你与方家……”

  她没有说下去,方紫岚别过了头,“就像宫中的皇后娘娘那样,方家需要一个好女儿,来做如同金丝雀一般的世子夫人,那便如他们所愿。只不过,绝不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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