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长辈听不下去，看了眼蒋掌柜和云暖往出走：“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你们最好确定和赵二有关。”
年近七十的老爷子相当有威慑力，一时间议论声都消失。
云暖站在原地未动，对上赵家长辈那厌恶的眼神：“那就麻烦赵老，我也希望与他无关。否则，是不是也得给我个交代？”
没想到她如此说，赵家长老冷笑：“就凭你？云家真是出了个厉害的姑娘。”
不等云暖再开口，对方大步走了出去。张老太气的要追上说清楚，被云暖拦住。
“外婆，咱们回去再说。”她压低语气。
闹剧结束，村民逐渐散去，蒋掌柜站在屋子内若有所思。
“今日给您添麻烦了，多谢。”云暖来到对面抚了抚身子。
从始至终她们只说了一句话，如果不是对方有心帮她，根本不会配合说谎。若是说出山药的事情会更麻烦，现在这种结果很好。
蒋掌柜连忙摆手：“不用客气，实话实说，是我该做的。”
里长已经叫家里人准备午饭，虽然还没到晌午也不能让蒋掌柜饿着肚子回去。
“云暖，从今往后他们总能消停了，你们也能过上安生的日子。”里长宽慰她。
略微迟疑，云暖苦笑：“恐怕未必。”
里长半眯起眼眸：“你是担心？”他指的是赵家长辈。
“是啊！他们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对于这个问题里长不好多说，虽然他管理村子，但赵家在村里是大户，有几个年长位重的，连他都要顾忌三分。
“不管如何都要讲理，他们不能胡来。”
安静几息，里长请蒋掌柜去里屋吃饭。盛情难却，后者只能答应。
云暖告辞，带着张老太和云辉走出里长家。她当然要回去，有些事情需要安静想想。
之前她忽略了一件事，为什么赵二那么不是东西，臭名远扬还好好的？原来都是赵家的关系，在后面帮他收拾烂摊子。
赵荣嫁给云振海算是外人，轻易不理会。
如果涉及到赵二则不同，那些老家伙今天面色很难看，没理争三分。加上倚老卖老的话，正面冲突不能有。
“暖暖，你手怎么这样凉？”
张老太的声音打破她思索。“外婆，咱们快点走，我觉得有点冷。”
“姐，我不冷，衣服给你穿。”云辉说着就要解开棉袄扣子。
云暖连忙阻止：“不用，眼看到家了。”
三人疾步匆匆，要进入十一月，天气越来越冷。
庄稼地的活彻底结束，村里大多数男人和云振海一样去城里打工，等开春再回来种地。周而复始，年复一年。
一路回到老房子，阿晟正忙碌着篱笆院。二人对视了一眼，云辉立刻上前帮忙，云暖扶着张老太回到屋子内。
“还是屋里暖和。”云暖先给张老太倒了杯热水，接着自己也捧着杯子暖手。
“赵发那个老东西不是省油的灯，这件事就算了，以后别在提起。经此一闹，赵荣应该不会再来自取其辱。”
云暖明白她的担心，好日子刚开始不想惹麻烦。
“外婆，您要保护好身子，其他的事儿不用担心，都交给我。”
张老太攥着她的手面带倦色：“外婆老了，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和小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平平安安就好。”
云暖理解她的心思，最近药补，食补双管齐下，云辉倒是明显胖了些，外婆的情况却没有好转。应该是心中忧虑成疾，得慢慢调养。
“好，暖暖都听您的。”
说罢站起身：“外婆，您喝口水歇会儿，我去外面看看。”
张老太的确乏了，无声息点点头。
小院内，云暖蹲在门口用树枝在地上乱画。
昨天回来之前去找过林梓铭，拜托他寻找能制作首饰的工匠。对方倒是很痛快，就是眼底布满狡诈，心里不知打的什么歪主意。
她准备这两天画出一批图纸，如果林梓铭找不到人她在想办法。除此之外招合适的店员，接下来一段时间都要往返城与村之间。
“你还会盲画，厉害了。”
陷入沉思中的云暖一怔，阿晟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对面。看起来，男人对今日的结果了如指掌，丝毫不意外。
阿晟居高临下，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呆萌的她。“让我看看，你在画什么。”
男人逆着光，眼底的温柔是那么不真切。有种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的错觉，以至于云暖出了神。
直到对方蹲下身认真查看她才如梦惊醒。“一边儿去，别耽误我思考人生。”
“呵！想什么呢？说来听听。”
云暖紧紧攥着树枝：“你猜。”
“城里的店，赵二和赵家人。”阿晟简单明了。
云暖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我记得你之前说起，让赵二在蹦跶几天？”
阿晟嘴角上扬出一抹弧度，虽然在笑却带有几分危险。“没错，我偶尔听到林梓铭说起，他最近又欠了一大笔赌债。”
“我怎么不知道？”
“应该是被你忽略了。”阿晟随意解释。
说是如此，云暖认真回忆后确定林梓铭没有说过。算了！她抛开疑惑晃头。
“赌债的话，主意不错。”
赵二嗜赌成性，这件事人尽皆知。如果真出了事儿，赵家那些人也不会想到她身上。
“赵荣的确是个问题，从今往后可能会变本加厉。不过可以给她找点事儿做，分散她的注意力。”阿晟话锋一转。
云暖诧异，对方今日一直在家并没过去，怎么会了如指掌？
“比如呢？”疑惑中她低声问。
“比如，云莲为何突然生病？高烧不退？”
男人的声音低沉暗哑，听起来富有磁性，可他眼底的清寒和话中含义却让云暖陷入沉默。
不远处，云辉口渴跑进屋喝水，期间喊了几声姐姐。
云暖从恍惚中回过神，一时间竟想不起刚刚在失神什么。似乎有那么一瞬间，身边熟悉的男人变得陌生，遥远，充满危险。
她不敢多想，或许那本来才是真正的他。失去记忆的阿晟，是不是在逐渐清醒？
察觉到她情绪在变化，阿晟垂下头，眼底浮光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