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岁至便也学着林朝行姿态，把鼻子恨不得塞进那房门缝隙里去。

　　很快，她也嗅到那股怪味。

　　“似乎是煤气泄漏的味道。”几秒种后，林朝行森然说。

　　“那涉案人会不会就在里面？”楚岁至心猛然突突跳动，拔高嗓音说。

　　“有人么！开门！里面有人么！”林朝行焦急，语速终于快了些，用手里拐杖重重敲打着那道防盗门，发出“咚咚咚”的沉闷响声，可房子里，依旧是没有任何回应。

　　“朝行，你让开！”

　　楚岁至言罢，退后几步，林朝行便也让开一旁，却有些紧张说：“岁至你要做什么？你想要破门而入吗？这防盗门很厚实，就算是我们警队最强壮的男人也未必不借用工具便能破开，我们还是……”

　　她却听不进他有如唐僧一般的发言，怒喝一声，踏步上前，扭腰松垮，一个后旋踢，正中那防盗门门锁位置。

　　嘭！

　　伴随一声巨响，那防盗门便是应声而开。

　　林朝行怔住，双眸瞪的犹如铜铃一般大，下巴跌下来，张大嘴巴。

　　门一开，那煤气味道便越发重了。

　　楚岁至用衣袖捂住口鼻，便低着头冲进去。

　　“岁至，你不能进去！”林朝行回过神来，大声喝道。

　　可也为时已晚，她已然冲了进去。

　　他没办法，也只能如法炮制捂住口鼻，缓步走了进去。

　　房间里窗帘全部拉闭，不见天日，便连电灯也没开，黑乎乎一片。

　　但在这种房间布满煤气的情况下，开灯很危险。

　　楚岁至快步冲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日光蜂拥进来，极为刺眼。

　　她微微闭起眸子，便听到身后林朝行低沉嗓音。

　　“张先生！”

　　她猛然回头，便见到在客厅地板上蜷缩着的那男人。

　　那男人双手被反捆在身后，嘴巴贴着黑色胶布。此间他正一脸恐惧，拼命扭动身子，嘴巴里发出呜呜呜的绝望叫声。

　　“张先生。”林朝行费力蹲下身子，伸手将那人嘴巴上黑色胶布扯下来。

　　“你……你们是什么人！”那男人当即尖声鬼叫。

　　“如果你再这么鬼叫下去，吸入大量煤气，就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楚岁至拉开窗户，转身皱眉对那男人说。

　　男人听罢，面色显露恐惧，挣扎起身。

　　可他双脚也被捆住，自然起不了身。

　　林朝行腰有顽疾，无力扶起他。

　　楚岁至只好拎住他身上绳索，将他整个人拽起，拉到走廊上，方才长长深呼吸。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也是来害我的吗？”那男人嗓音怯怯，缩着脖子，畏首畏尾。

　　楚岁至与林朝行对视一眼，前者蹲到那男人面前问：“你知道有人要害你，那你知不知道害你的人到底是谁？”

　　“我……我不知道。”张姓男人面露恐惧，摇着头说。

　　“你不知道？那是谁把你捆成粽子的？”楚岁至语气锐利，高声逼问。

　　可那男人依旧摇头，只慌乱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是吧，那我只好当做自己没来过，把这里一切还原，还让你自生自灭好了。”楚岁至扬起嘴角说：“说干就干，来，先把你的嘴封上。”

　　她说罢，便要去重新粘好那黑色胶布。

　　张姓男人确实拼命摇头，采取完全不配合姿态，“别，你别，我也是懂点法律的！你们这样做，见死不救，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哇，原来你是懂法的人呐！”楚岁至单手掐腰说：“不过我来问你，等你在那个暗无天日的房间里吸足了煤气一命呜呼之后，又有谁知道我们来过呢？你难道是想借尸还魂，到法庭上来指控我见死不救吗？”

　　“这……这这这……！”张姓男人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所以然来。

　　他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林朝行。

　　毕竟林朝行看起来面善，不会是见死不救的人。

　　但林朝行只是目视前方，似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般的。

　　“别这这了，来，把嘴巴封上。”楚岁至言罢，已然捏住了那黑胶布的一角。

　　“别，别，我说，我说就是了。”张姓男人真的怕了，认怂说：“我……我不敢确定，但前几天，我从赵家拿了一笔钱，我想他们可能是不满意我狮子大开口，所以才杀人灭口。”

　　“你说的赵家，是哪个赵家？”楚岁至眯起眸子，语气森森，继续追问。

　　“我……我……”张姓男人却又支支吾吾起来。

　　楚岁至一瞪，这男人浑身都打了个颤，急忙说：“我不知道，他们自称是赵家的人，他们安排我撞一个女人的车，事后给我一笔钱，但我真不知道是哪个赵家。”

　　他并非是不知道，反而是因为太清楚，才不敢将赵云帼的名头说出来。

　　楚岁至向林朝行使眼色，后者心领神会，拿出手机，找到当时从监控视频中截取的车祸照片，递给她，她接过，一把薅住那男人头发，迫使他抬头，把那照片，摆在他眼前。

　　“是不是这个女人？”她冷冷问。

　　“没……没错，是她。”张姓男人慌乱说。

　　楚岁至松口气，起身拍了拍，对林朝行说：“这算是谋杀未遂案件，有被害人的口供，是不是可以直接抓人了？”

　　林朝行嘴角微微抬起说：“至少可以扣留四十八小时突击审讯。”

　　警方的审讯，总要比她那毫无逻辑的逼问要有效率的多。

　　“那立刻送他去警局，下一步，就是传讯赵梦莹！”她语气兴奋说。

　　“我会让手下过来把他带回警局。”林朝行优雅开口，同时拿回手机，似是要打给手下。

　　“那你干什么？”楚岁至瞪大眸子，愕然问。

　　“我不是答应过你，查完案子，要送你回家的么？”林朝行微笑说：“我可绝不是食言而肥的人。”

　　“可……我也想回警局，看你们审讯赵梦莹呢！”楚岁至皱眉，撅着嘴巴说。

　　林朝行却缓缓摇头说：“一来，传讯赵梦莹需要时间，不是立刻就能到位。二来，警方审讯嫌疑人，不可以有第三人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