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楚淮的目光太过冰冷,想起他那些手段,陈之鸢早已经慌得四神无主。
“你手上是什么?”
孙晟一把抓住陈玉堂那只手,手上的血渍展露在所有人面前。
顿时,屋内惊呼一阵。
“祖父!”
陈云意声音响起那一刻,她与陆成渊一块儿踏入房中,瞧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场面。
陆成渊是大理寺卿,顿时面色一凛。
“陈玉堂,你敢对广平侯下手?”
陈玉堂大声否认,“我没有!我进来时这老不死的就已经断气了!”
话音刚落,陈楚淮已经一拳打在他的鼻梁处,瞬间就见了血。
两下,三下……
陈楚淮下了死手,陈玉堂的牙都被陈楚淮打断了两颗。
瞧着时候差不多了,陆成渊才叫洛川把人拉开。
陈楚淮眸光冷得像是啐了毒。
“你算是什么东西?我都不敢喊他老不死的,你敢?”
陈之鸢吓坏了,她跪爬到郡阳公主身边,拉着她哭声哀求。
“公主明鉴,真不是玉堂做的,我们只是听说祖父不好了,进来看祖父最后一眼而已,谁知道他人已经去了。”
怕她不相信,陈之鸢颤着声儿,努力解释。
“玉堂手上的血渍是枕头下头的摸出来的,真不是他下的手。”
“那也是他的祖父,他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啊!”
郡阳看着陈之鸢这副嘴脸,又看看暴怒的陈楚淮,冷笑道:“他之前就想毒害广平侯,没想到今天还敢动手!”
她指着陈玉堂,“楚淮哥哥,今日之事我给你作证!”
见郡阳那边行不通,陈之鸢又求到陈云意跟前来。
“大姐,我们都是一个爹娘生的,你也是看着玉堂长大的,他是绝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啊!”
陈之鸢说的这样明显,她不相信陈云意听不懂。
现在陈玉堂就是他们姜家的希望,他不能出事!
只要陈玉堂能承袭广平侯,她陈云意在夫家的日子也能好过些不是吗?
她眼巴巴的看着陈云意,却在看见陈云意眼中的冷意时,陈之鸢跌坐地上,脑子里只有两个字。
完了!
这屋里又是宫里的,又是朝廷里的。
陈玉堂完了。
连带着她陈之鸢,怕是也完了!
“这是什么?”
陆成渊装出一副才看见他手上东西的模样,抽出那封信后,打开直接朗读起来。
不过三两句,屋中众人更是面色齐变。
这信中以老侯爷的口吻呈信祁帝,让陈楚淮承袭爵位。
陈之鸢人都傻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陈玉堂脸色煞白,管不得自己狼狈的模样,从地上翻爬起来,一把抢了孙晟手中的信。
“假的!这根本就是假的!”
陈玉堂不敢置信的盯着信上的字。
这根本不是他写的东西。
可这些确实是老侯爷的笔迹!
他捡起地上的信封,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
信封上的字迹是他所写,但信上的,真的是祖父的笔迹!
陈玉堂后颈一片寒凉。
信早就被人做了手脚,而他现在才发现!
他猛地抬起头,怒指陈楚淮。
“是你!是你干的!”
陈楚淮勾起唇角,似笑非笑。
确实是他干的,不过按照他的计划,陈之鸢跟陈玉堂应该稍后些才会掉进他的陷阱。
不过既然来了,那就一块儿收拾。
他将那封信拿过来,扫了一眼后递给了陆成渊。
老家伙要是知道他现在能把别人的字迹模仿的这样相像,且还用这种方式私下联系了不少往日跟广平侯府有些交情的老臣,不知道老家伙会不会气得再爬起来。
陆成渊将信收好,扬声喝令:“来人,将陈玉堂押下去!”
陈玉堂百口莫辩,想逃,却早已经被洛川用寒霜扣下。
他面如死灰,失神愣怔片刻后突然狰狞起那张脸,冲着陈楚淮吠叫起来。
“陈楚淮,你好深的心机,好毒的手段!”
“你弑父,如今还设计陷害我!今日之事传出去,我看你陈楚淮如何做人!”
“楚诗沅到死也没想到你应该弑父杀亲,早知道当初就该直接溺死你!”
提及生母,陈楚淮勃然大怒,一把夺了寒霜,只见寒光一闪,紧接着便是陈玉堂撕心裂肺的喊声。
陆成渊反应快,将陈云意护在怀里,没让她看见这样血腥的惨状。
而陈之鸢可是亲眼看着陈楚淮隔断了陈玉堂的舌头,吓得两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郡阳公主在宫中见多了血腥,可如今看见陈楚淮亲自动手,还是吓得有些软了脚。
在外跪着的庄槿儿早就吓得身子哆嗦,听见这一声惨叫,身子更是瘫软在地。
她以前一直羡慕姐姐能在大户人家过好日子,可现在自己亲眼所见,亲耳听见,这才明白大宅大户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她想回家!
她现在只想回家!
此时,屋中再次传出陈楚淮冷到极致的声音。
“早知道你这么不知死活,我上次就该直接杀了你!”
陈楚淮掐着他的脖颈,将他半个身子提起。
“你该庆幸你这条命还有用,否则你现在就可以去找你娘姜氏团聚了。”
陈玉堂张了张嘴,却只能吐出一团血污。
陈楚淮嫌恶的将他如同破烂一般的扔了出去,一边吩咐洛川,“把那根舌头送到将军府去,就说,这是我给姜将军的开胃小菜。”
饶是云华有所准备,可在听见老侯爷病死的消息时还是惊了一瞬。
“二爷呢?”
“二爷现在正在前厅,与陆大人商量该如何处置少爷。”
提起陈玉堂,云华扯了下嘴角,“就只有陈玉堂吗?”
九翠点头,“现在我只能打听这么多。不过既然二爷能承袭爵位,肯定不会放过二小姐的。”
云华眉心一跳,“那郡阳公主呢?”
九翠摇头,“这我不知道。不过老侯爷送丧,喜事怕是要挪日子了。”
云华咬咬牙,回屋里数了数自己这段时间攒下来的银子,才有二十多两。
够了。
她可以拿着这些银子,带着槿儿出去做个小本生意,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就行了。
正想着,外头突然有人喊。
等她出去一瞧,才知道陈楚淮着人见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