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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8章 理解

期盼你是希望 一路蜿蜒 2477 2025-07-21 17:50

  血瑶望着小洛蹲在河岸边,把刚烤好的麦饼掰成小块,分给那些怯生生靠近的幼灵魂体。少年的指尖沾着麦饼的碎屑,眉眼间带着全然的温柔,仿佛在做一件比掌控血核更重要的事。她突然懂了父亲那句“怕误了他前程”里藏着的深意——不是担心小洛会学坏,是担心这世间的牵挂,会捆住那只本应飞向旷野的鸟。

  血城的“前程”是有模板的:成为河卫统领,晋升血袍长老,最终接过城主的令牌,在高塔上耗尽一生守护血核。可小洛的“前程”从来没写在这模板里。他说过“想找片能种活灵草的山谷”,说过“想看看没被毒瘴染过的月亮”,这些愿望里没有半分权势的影子,只有对“自由”最朴素的渴望。

  若是血瑶与他走得太近呢?

  长老们会说“该让小洛留下辅佐血瑶”,街坊们会传“血主之女看中了净灵体”,连那些被他救下的魂灵,都会默默期盼“他能永远守在血狱河”。这些善意的、无意的牵绊,就像蛛丝,缠得多了,再能飞的鸟也会觉得“偶尔歇脚也不错”,慢慢忘了天空的模样。

  可血瑶见过小洛谈论青云城时的眼神——那是种亮得能驱散血雾的光,像孩子说起藏在枕头下的糖。他描述染坊的蓝花布如何在风中飘动,描述王婶的麦饼如何冒着热气,描述活灵草籽如何在掌心发芽,那些画面里没有血城的锁链,没有毒瘴的戾气,只有“活着”最本真的鲜活。

  “爹,您放心。”血瑶轻轻抚摸着定魂珠,珠身映出小洛正和幼灵们分享麦饼的身影,“我跟他做朋友,不是要把他拉进血城的规则里,是想让他记得,这世上有个地方,永远为他留着一块没被算计过的麦饼。”

  她比谁都清楚,小洛的“不受约束”不是冷漠,是他心里的秤永远倾向“自己想做”,而非“别人希望”。上次她把母亲的红玉珠链分他一半,他连夜用活灵草编了个草环回赠,说“这玩意儿不会束缚你,想扔就扔”;这次她教他辨认血莲,他却教她用麦饼屑引魂灵,说“规则是死的,魂灵是活的”。

  他们的友谊里,从没有“谁该为谁停留”的约定。就像血狱河的水流,既会滋养岸边的珊瑚树,也会奔向远方的旷野,谁也不会困住谁。

  血瑶看着小洛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冲她挥挥手:“我去看看活灵草籽发芽没!”少年的身影消失在河岸拐角时,发间还沾着片麦饼碎屑,像只偷尝了甜头却依旧惦记远方的松鼠。

  她低头对着定魂珠轻笑:“你看,他要走的路,从来都在自己脚边呢。”所谓“误了前程”,不过是把“牵挂”当成了“枷锁”。可真正的朋友,该是彼此行囊里的那颗糖,尝过甜味,更有勇气走向更远的地方。

  血主望着女儿眼里的澄澈,突然明白:有些相遇不是为了“留住”,是为了“照亮”——小洛的自由照亮了血瑶被规则束缚的世界,而血瑶的牵挂,会成为小洛浪迹天涯时,心里那点永远温热的光。这光不会困住他,只会让他在旷野独行时,想起曾有人陪他分过一块麦饼,便觉得前路再远,也有滋味。

  小洛蹲在血狱河岸边,手里攥着半块血瑶刚烤好的麦饼,麦香混着河水的清冽,熨帖得心里发暖。血主刚才说“你走时我让河卫送你张无瘴地图”,血瑶正蹲在旁边,用定魂珠的余光帮他照亮活灵草籽的嫩芽,嘴里絮絮叨叨说“这草籽喜阳,你到了没毒瘴的地方记得多晒太阳”。

  这些话里没有算计,没有“你该如何回报”的暗示,只有实打实的惦记,像寒冬里突然闯进怀里的暖炉,烫得他鼻子有点酸。

  他摸着心口的流转珠,珠身突然泛起微光,映出几个模糊的影子——青云阁的长老摸着胡须说“净灵体当为阁效力”,铁卫营的队长举着长矛喊“抓住他能领十两黄金”,连当年那个“药农”,递给他的水囊里都掺着迷药。

  同样是神秘世界,一边的“好”带着钩子,一边的“好”却像血狱河的水,看着红得吓人,实则清透得能照见底。

  “咋差别这么大呢?”小洛喃喃自语,把麦饼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嚼着嚼着,眼眶有点发热。

  他想起在青云城染坊,王婶总说“人分三六九等,心却只有真假两般”。那时候不懂,觉得青云阁的人穿得光鲜,说话文绉绉,就该是“好人”;血城的人穿得暗沉,守着条“吓人”的河,就该是“坏人”。可真撞进这世界才明白,光鲜的皮囊里可能装着毒,暗沉的衣袍下可能藏着暖。

  血瑶听见他的话,把定魂珠往他面前凑了凑,珠身映出青云阁的飞檐,又转了转,映出了血狱河的锁链:“爹说,青云阁的规则是‘弱肉强食’,血城的规则是‘守望相助’。不是谁差劲,是他们信的东西不一样。”

  小洛望着珠里的画面,突然懂了。青云城阁的人觉得“利用”是本事,“算计”是智慧,所以他们看他的净灵体,只看到“价值”;血主和血瑶觉得“守护”是本分,“坦诚”是底气,所以他们看他,只看到“小洛”。

  这不是谁好谁坏,是他们心里的“值得”不一样。

  对青云阁的人来说,值得做的事是“往上爬”,是“握权势”,所以踩碎别人的真心也无所谓;可对小洛,对血主和血瑶来说,值得做的事是“护着该护的”,是“守着该守的”,哪怕流血受伤,哪怕被人说“傻”。

  “想通了?”血主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里拿着块刚烤好的麦饼,递给他,“这世上的事,从来不是‘哪里更好’,是‘哪里让你觉得做自己更值得’。”

  小洛接过麦饼,咬了一大口,麦香混着心里的暖,突然觉得先前的困惑散了。是啊,何必纠结“为什么不一样”?他要走的路,本就不是青云阁的“往上爬”,也不是血城的“守成规”,而是“自己觉得值得”的路——护着活灵草籽,守着染坊的念想,偶尔帮衬几个想帮的人。

  他抬头看向血主和血瑶,笑了,眼里的光比流转珠还亮:“管他们呢,咱们吃咱们的饼。”

  风吹过河岸,带着活灵草的清香。小洛知道,往后的路还会遇到青云阁那样的人,还会被算计,被追杀,但只要想起此刻——有人陪他分一块没被算计过的麦饼,有人懂他“有些事比爱情更重要”,就觉得那些风雨,也没那么难扛。

  毕竟,心里装着暖,走再远的路,都不会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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