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关于曹操重生成皇叔的那些事

第45章 绍一曰继二曰导

  雾霭渐起,逐渐将两人笼罩。

  却遮不住刘方眼底沉沉的思绪。

  细观前世……

  不管是皇室培养的人才最后追随袁绍,还是袁绍与袁术各自扯起大旗分裂袁氏。

  亦或袁绍借董卓之手清理袁隗满门。

  处处都透露出,刘宏肯定与袁绍达成过什么合作。

  但……那更多的是在利用袁绍。

  虽然他曾与这位年少至交割袍断义,兵戈相向。

  可今生,他想让本初能踏上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

  徐奉抱着剑,斜倚着虬曲的梅树,看着青石案前相谈的两人。

  刘方抚石案,轻笑:

  “袁逢所谓的宽厚笃诚,实乃大奸似忠。”

  “袁隗善于投机,可他那看似精巧编织的权谋之网,终会缚住自己。”

  “袁基虽有才能,却未真正经历过风浪,不过是纸上谈兵。”

  “袁术么……稚子心智,不足为虑。”

  他说着,折下一片将落未落的梅瓣:

  “当先断袁逢,谋袁基,待袁隗自缚……”

  “需留袁术,且看袁逢一脉如何从其手中彻底崩塌。”

  袁绍神色凝重:

  “可是袁逢与袁隗二人,皆列三公九卿,门生故吏遍布,欲断此枝,谈何轻易……”

  刘方目光穿过薄雾,望向雒阳方向:

  “朝堂之事,自有棋局,君无需多虑……”

  “只是……这最后的杀招,需借君之手。”

  袁绍猛然起身,衣袂带落满案梅瓣:

  “先生放心,绍但凭驱策。”

  刘方凝视着他年轻的面容,微微颔首:

  “善……此为断,然若要成林,独木难支。”

  “先生是说,叔父袁贺一脉?”

  “不止。”

  “再加上陈郡族叔袁滂一脉?”

  “还差一子。”

  袁绍皱眉:

  “还差?”

  “君之祖父袁汤有子十二人……”

  刘方顿了顿,叩指于案上,发出清脆声响:

  “这偌大的汝南袁氏就只有君一位庶子么?”

  袁绍瞳孔骤缩:

  “先生是说,袁遗、袁叙这些某的从兄弟?”

  他的声音如喃喃,眼光流转间,回忆着这些遭遇与他相似的旁支。

  混着渐浓的雾气,刘方含笑:

  “正是……”

  “袁贺、袁滂两脉好说,真正的变数,就在这些散落的庶枝。”

  “若君能聚此三方,断枝成林,这汝南袁氏宗祠的牌位……”

  “恐怕就要重新排列了。”

  袁绍怔怔的望着刘方。

  此言极似玄妙之音,勾起满心波澜。

  他再次长揖至地:

  “绍,受教。”

  刘方踏过满地落英,稳稳托住了袁绍的双臂:

  “当年,世人皆言'事不谐,问文开'。”

  “文开公之名,谁人不知?文开公之心,谁人不晓?”

  “袁逢袁隗之流纵居高位,可敢直面文开公的磊落风骨?”

  “惜哉!文开公惨遭迫害,但……其志不可灭!”

  “故……绍者,一曰继,二曰导。”

  山风卷起袁绍鬓角碎发,露出眼底翻涌的惊涛。

  刘方的声音混着梅香,似渗入骨髓:

  “继先父之遗志,导袁氏之迷途……”

  “想必,令堂为君取此名,便是想让君接过文开公为袁氏留下的这杆大旗。”

  这话如烙铁,狠狠叩在袁绍心底。

  养母自幼的谆谆教导,临终之前的字字嘱托……

  随着刘方话音落地,全都在眼前浮现。

  刘方扶起失语的袁绍,轻拍他的肩膀:

  “带着文开公的风骨去见袁贺、袁滂两脉……”

  “让他们知道汝南袁氏忠良未绝,似这满山寒梅,任他霜雪欺凌,来年依旧。”

  说罢,刘方将一枚青铜符节塞进袁绍掌心。

  袁绍攥紧符节,久久凝噎。

  ……

  日头落下山腰时,刘方已告别这盈盈梅香。

  山脚下传来徐奉牵马的声响,混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惊起归巢的寒鸦。

  刘方蓦然回首。

  忽见袁绍追来,手中握着方才折下的梅枝。

  “先生可留姓名?”

  刘方抬手遥指雒阳城:

  “汉家刘方。”

  转身时,残阳却将他的影子留在了袁绍身前。

  袁绍望着刘方离去的方向,那里正腾起袅袅炊烟。

  忽的,他想起近日在雒阳贵胄间盛传的“皇叔”之事。

  似乎,那天子皇叔之名正是……刘方?

  顿时,袁绍整衣伏地,遥遥高呼:

  “绍,拜谢元义公!”

  远处,马蹄踏碎满地落英。

  刘方凝视着手中袁绍所赠梅枝,含笑不语。

  ……

  暮色渐现。

  刻着“袁成之妻”的墓碑在寒风中静默矗立。

  袁绍跪在墓前,身后的梅林沙沙作响。

  “阿母,若泉下有知,且看着绍儿……”

  “儿必不负所望。”

  恰有风压枝头,几朵寒梅趁势,轻轻拂过袁绍脸颊。

  袁绍愣在原地,话音未落,泪已先落。

  他猛地贴上前去,指尖沿着碑刻缓缓落下,最后停在“妻”字末笔。

  回忆如潮涌。

  ……

  那时还没有这座墓。

  青石案还新得能映出人影,母亲穿着淡青襦裙。

  正用沾着泥渍的手,轻轻刮去他鼻尖的灰:

  “绍儿可知,绍为何意呀。”

  “一曰继,二曰导!”

  年少的袁绍抢着接话,膝盖上还沾着刚栽完梅树的土。

  “阿母都讲过一百遍啦!”

  他仰头望着母亲被梅枝筛碎的阳光,看见她眼中映着小小的自己。

  还有身后那株刚种下的,比他还矮的梅树苗。

  母亲却不恼,指尖掠过他汗湿的发梢:

  “可阿母还要讲第一百零一遍。”

  她忽然从袖中取出卷竹简:

  “等及冠时,阿母要给绍儿取字'本初'。”

  “本初?”

  “绍儿可知,《论语》有言,'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为何意?”

  “阿母曾讲过,本,乃修身治国之本……君子,要专注忠孝仁义的道德,以此来培养自己的品德。”

  “那,《礼记》有言,'礼也者,反本修古,不忘其初者也'又为何意?”

  小袁绍歪头望着竹简上的隶字:

  “礼也者,反本修古,不忘其初者也……”

  “故凶事不诏,朝事以乐……本心之初,天所赋也,贵于反思而不忘。”

  “是指保持本真,继承先人,勿忘初心,需常自省。”

  母亲笑着合起竹简,梅影恰好落在她眉间:

  “所谓本初正为此意,不过……”

  “吾儿切记,本初易得,始终难守。”

  她轻轻握住儿子的手:

  “心呐,如树,也要常修常剪……”

  画面在此处碎裂。

  袁绍忽然笑了,泪水却落得更急。

  “本初易得,始终难守……”

  他喃喃着站起身,抚过碑前苔痕,露出那抹几乎被掩盖的刻痕。

  依稀可见“班氏”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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