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关于曹操重生成皇叔的那些事

第46章 收心需借往昔债

  残阳洇染西天,东都近在眼前。

  徐奉甩了甩马鞭,侧过身:

  “大人,那碑上为何只刻'袁成之妻'?”

  刘方倚着车轼,打了个哈欠:

  “这个啊……其一,她要让本初永远记得自己是长房嗣子,身负袁成一脉的骨血。”

  他似是想到什么,不由轻笑:

  “其二么……班定远的后人自有其风骨。”

  徐奉挠了挠头,“定远侯班超?她出自扶风班氏?”

  刘方回首望着只剩个轮廓的梅山:

  “正是,碑脚处有一行小注,浅得能被苔痕盖住,所言便是班氏二字,应是袁绍偷偷刻的……”

  “当年,袁汤的三名嫡子各自与世家联姻,袁成与扶风班氏,袁逢与沛国桓氏,袁隗与扶风马氏。”

  “可唯独这班氏不输先人,德似班固著史,贤如班昭续书。”

  车辙忽然碾过一块碎石,车身颠簸间,刘方语气一顿:

  “这位母亲,一直想让袁绍明白……虚名不足贵。”

  “正如班氏的荣耀,在青史简书,在西域黄沙,在世人心中……却不在那冠冕堂皇的牌位上。”

  徐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大人,那吾等现在要去何处?”

  “可还记得昨日与荀彧之约?”

  马车转过一道山弯,徐奉收住马鞭,回头笑道:

  “放心吧大人,出门前元惑就已经派人去荀府门口候着了。”

  “哦?”

  刘方挑眉,指节敲了敲车轼:

  “既如此,且回府吧。”

  “啊?不继续跑了么?”

  刘方听罢不由笑出声:

  “某就不能歇一歇了?”

  徐奉闻言大笑,马鞭甩得噼啪作响:

  “好,那大人坐稳了,咱快点回去歇着。”

  ……

  在刘方还未登山之时。

  斜阳把雒阳的一条小巷染成似琥珀般。

  许劭双手托着一个极度华丽的锦盒。

  李逵攥着两串糖葫芦跟在身后,糖渣顺着黝黑的面膛落在胸前。

  “子将为何非要带这花里胡哨的匣子?”

  他浓眉一皱,铁指弹了弹糖葫芦签子:

  “那许子远见了,怕不是要掰着手指头先算一下能换几贯钱。”

  许劭抚须轻笑,敲了敲锦盒上的鎏金云纹:

  “莫说贪财的许子远,便是吾等初见这匣子,不也多瞧了两眼?”

  “倒也是,当年咱在雒阳街头流浪,哪敢想能提溜着这等金贵物事?”

  巷风掠过,李逵忽然压低声音:

  “说真的,那年某当街骂汝骂的那么狠,汝后来咋还巴巴地来寻某?”

  许劭想起那时李逵举着剑要割袍的模样,不由一笑:

  “莫说汝不知情,便是汝这个李翼达存心骂某,某亦不会记恨。”

  李逵搓了搓手:

  “嘿,好一个许子将,倒不亏某当年把仅剩的半块炊饼分给汝。”

  “这也算一饭之恩了罢?”

  许劭忽然转身:

  “翼达啊,又岂止一饭之恩?”

  “那些年若没翼达照拂,某可等不到遇见明公的那一天。”

  李逵咧嘴一笑,露出白牙:

  “所以说这事也怪子将,咋不早说汝所为是明公所托?”

  “告诉汝?就汝这竹筒倒豆的性子,能憋住话?”

  许劭白了李逵一眼:

  “也就是后来某借那许靖成了势,才敢放心去找汝。”

  “得,算汝许子将谋划深远!”

  “呵。”

  “今儿,吾李翼达也做次趋炎附势之辈,好好拍一下许子将的马屁。”

  “上一边去。”

  “等收了许子远,咱仨再去破庙烤火,某买一堆胡饼全掰给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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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逵】

  《后汉书》:(许)劭邑人李逵,壮直有高气,劭初善之,而后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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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话间,二人已到了许攸的住处。

  “汝拿这匣子,某拿这糖,当年咱缺衣少食,如今也算能风风光光见老友了。”

  说罢,李逵大步走到门前,铁拳砸得吱呀作响:

  “许子远,某李翼达来看汝了!”

  门开处,许攸探出头来,眸中闪过精光:

  “翼达?子将兄?怎得有空临寒舍?”

  李逵指了指许劭手中锦盒:

  “不应该先迎吾等进去坐坐么?”

  许攸掩面一笑:

  “倒是某失礼了,快快请进。”

  ……

  堂内豆灯摇曳,许攸坐至上位,目光一直在那锦盒:

  “怎带了这等贵重之礼?”

  李逵大大咧咧坐倒,糖葫芦往砚台里一插:

  “还不是子将说,若无厚礼,恐子远不肯相见呐。”

  话音未落,许劭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

  许攸见状,也不由抚掌笑道:

  “汝这黑炭头是来故意调侃某的?”

  他又望向许劭:

  “子将兄今日来,怕是不只为叙旧吧?”

  未等许攸开口,李逵的声音先起:

  “当年在破庙,子远说此生不忘寒门之苦,如今跟着袁本初,这话可还作数?”

  “翼达,可是在责问某?”

  “倒算汝机灵,某可是常听闻袁氏有位极贪财的门客。”

  许攸面色渐沉:

  “吾等都曾在雪夜抱书取暖,被笑作'乞儿',某不愿再受此辱也不可?”

  随着李逵的一声嗤笑,许劭缓缓开口:

  “子远之虑,某自然知晓,吾等当年不正是因这'财'之一字屡屡被挡在门外么?”

  许攸抬头,与许劭目光相触,一时失语。

  又过了几炷香的时间,所聊之事,竟然真似叙旧般,句句不离当年之苦。

  直至两人离开后,许攸压着心头疑惑,打开了那个华丽的锦盒。

  ……

  在小巷的余晖中。

  李逵忽然凑近:

  “子将,汝这招真的管用么?”

  许劭抚须轻笑:

  “若是其他人未必,但是对许子远足矣。”

  李逵抹了把嘴:

  “在那偌大的锦盒中只放个简陋的司南,就能收了这许子远?”

  “自然不止,袁本初待他至真至诚,两人又志同道合,岂会轻言投靠……”

  “那吾等就如此离去,岂不是负了明公所托?”

  “汝这黑厮就不能待某把话说完?”

  说着,许劭望向城外,掐指算了算时辰:

  “若仅有此物自然不妥,可此时,明公应该已经收心袁本初了。”

  “明公常言,收心需借往昔债……”

  “倘若本初亦附于明公麾下,那今日于子远所言所赠,必会使其明悟。”

  ……

  与此同时,许攸取出锦盒中的司南。

  念起刚才自许劭进门之后,与李逵一唱一和所言。

  不由摇头而笑,喃喃自语:

  “锦盒外饰华妍,中怀空寂?”

  “司南形微质素,可定方隅……”

  “这许子将……骂的可真狠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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