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你娘的屁。”

　　石磊还未言语，柴方先是忍不住暴怒发声。

　　早在内城时候，他就和郭华这帮人不对付，他爹从镇北军退伍后经营生意，常常被这帮老士族为难，到他这代，嫌隙更深了。

　　“你叫什么名字，所言可有证据。”曹虎的怒意几欲喷涌。

　　“小子叫郭华，出身内城郭家……”

　　“这里都是黑铁铺门徒，没什么内城外城分别。我只说，有无证据！”

　　曹虎打断郭华，直指问题核心。

　　“小子丢失的是一块白玉环佩，内刻郭字，红锦束带。前几日与石磊一同做工后，便被其盗走。搜他厢房，必有所获。”郭华阴恻恻地说道。

　　那块环佩藏得隐蔽，这乡野小子未必能发现。即便发现了，也不信他能抵挡住这种诱惑……

　　“石小子，你可有话说？”

　　场面一时凝滞，柯正严转向石磊，想看他如何解决这个困局。

　　一旁的柴方与李大牛心急如焚，他们明白，这分明是一个阳谋。

　　“盗窃事情本就难辩，当真搜查厢屋，便是‘黄泥拉裤裆’，说不清楚了。”

　　石磊眼见众人的目光再次汇聚于己，已经有点习惯了。

　　“那个，我的确捡到了一块环佩，内刻郭字，红锦束带”

　　话音未落，不待众人反应，他猛地摸向腰间。

　　“是这块——废石环佩！”

　　众人的目光凝聚在石磊手心，那块巴掌大的环佩装饰之上

　　如柯正严等资深武师，目光如炬，的确与郭华所言样式无二。

　　只不过。

　　是废石！

　　“哈哈哈。”柴方忍不住笑出声来。“郭华，你家莫不是穷疯了，带着块石头出门，还要诬人偷盗。”

　　一众杂役学徒也在底下窃窃私语，看着郭华的眼神，满是讥讽之意。

　　“那日库房做活，郭兄弟身子弱，摔得重了，落下这块石头佩，今日物归原主。”石磊眯着眼，微微一笑。

　　随后将被抽干灵韵，退化石头的环佩丢给郭华。

　　郭华脸色铁青，阳谋已破，再纠缠下去，丢脸的也只是自己。

　　“好了，既是误会，到此为止。”

　　柯正严阅历丰富，如何看不出此中内情，当下一锤定音：

　　“至此，月考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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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项比试落幕，石磊毫无悬念地成为全场杂役争相示好的焦点。

　　不一会儿，曹虎过来宣布学徒名单。

　　由于石磊独占三元，额外占了两个名额，“恰好”挤掉了郭华和另外一个内城出身的杂役。

　　两人恶狠狠地盯着石磊，一言不发地走开。

　　入选的其他六个学徒很快被师傅们选走。

　　唯有石磊，有些难办。

　　“石小子，你这条件真是不差。三个堂院都想要你，老夫也没什么意见，由你自己选吧。”柯正严看着石磊直接问道。

　　“我想进武兵院。”

　　石磊果断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曹虎瞬间咧开嘴角，张狂大笑。

　　其他几个院的师傅皱了皱眉，怎么连开价的机会都没有？

　　“如此果决，是个武者！”柯正严爽朗笑道。

　　“柯老，既然石磊愿意，那我就带人走啦。”曹虎笑呵呵地说完，行了礼，抓着石磊逃也似的离开。

　　留下两个同样分配到武兵院的新学徒面面相觑。

　　武兵院内。

　　曹虎不再掩饰，肆意狂笑几声，重重地拍着石磊肩膀。

　　“好小子，真给武兵院长脸。我这就带你入堂。”

　　石磊不动声色地揉了揉发疼的肩膀。

　　跟着曹虎走进武兵院后堂，一间独门独屋的小房舍。

　　“往后你就住这里吧，明早开始，晨课就在院前堂子里上，我该教你真本事了。”

　　曹虎细心地嘱咐：“我去准备给你的奖励，你好好休息，修行上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我先走了。”

　　石磊满怀期待：“曹师傅慢走。”

　　随后，他先回了趟杂役院，好生勉励了下柴方和李大牛。

　　夜晚时分，石磊躺在独属于自己的床榻之上，裹着丝绒被美美地进入梦乡……

　　翌日，刚破晓。

　　他便梳洗完毕，激动地等在武兵院堂内，后面陆续有学徒晨起，显然也知道石磊在月考中一枝独秀的事迹，热情地打着招呼。

　　待人到齐了，曹虎这才缓缓走出来。

　　“武道之基，在于精血，初炼、入骨、入髓这三炼，想必你们都已熟知。其中初炼到入骨，归根结底是个‘血盈自沁’的水磨功夫。”

　　曹虎顿了顿，接着说道：

　　“而后真正的瓶颈，是在精血入髓这里。其实说来也没那么复杂，无非就是两样：法和药！”

　　“法和药？”石磊喃喃道。

　　“没错，法就是武斗法，入我武兵院后，会给你们传习拳、刀、枪三门法，外战于野，内破修行关隘。”

　　“那药是？”石磊主动发问，他已经看出曹虎这番话完全是为自己解惑。

　　“武斗法锋芒毕露，可伤人，亦伤己。如登天路，危！险！难！所以，需要铺就阶梯的外物，这就是药！”

　　“灵草、宝鱼、妖肉，这些能帮我们打熬精血，增进元力的都是药。”

　　“但更重要的，是武斗法的配套药方，这才是我们武兵院的不传之秘，旁人偷学了招式，没有药方，也练不出什么成绩。”

　　石磊听在耳中，思索在心。

　　“鲮鲤调用‘山气’，也能做修行药用。只是武斗法药方，可别像药堂买的那些辅修药品那样，白白浪费了……”

　　曹虎见石磊听到入神，接着讲道：“下面照常带你们练习武兵院三门核心斗法。”

　　“拳法，即形意拳。自在无形，立志凝意，周身并用，处处可杀。”

　　“刀法，为归元刀。内气养元，五脏藏锋，刀气纵横，有我无敌。”

　　“枪法，称六合枪。力与精合、精与气合、气与神合，精气神合归周身，人枪如一，无所不破。”

　　接着，曹虎带领众人演练起形意拳术，同月考时展示的十八路基础拳招有些形似，但内中劲气势头更显凌厉。

　　约莫一个时辰，教学练习完毕，众学徒各自散开。

　　大多数继续精炼拳法，少部分提着木刀演练招式。

　　石磊注意了下，练习六合枪术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他也正准备摆开架势，练习形意拳。

　　曹虎却把他叫到一边：

　　“你的魁首奖励准备好了，且随我来。”